,剑秋再饮一杯,向寿祺兄和诸位同窗赔罪了。”
说罢,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或许是因为喝多了一些,脸上泛红,看上去有些窘迫。
崔寿祺盯着她,默然半晌,伸手又为谷剑秋斟满酒杯:“剑秋,我痴长你几岁,既然你叫我一声师兄,我也托大管你叫一声师弟,做人目光别太短浅,你还有大好的前程,现在犯糊涂,以后被大学堂除名,恐怕悔之晚矣啊。”
谷剑秋见他又斟满酒,无奈只得举杯:“多谢寿祺师兄提点,师兄原谅,原谅。”
崔寿祺脸上已经没有笑容:“此事并非你个人荣辱,而是事关江宁师范学堂,乃至新学派的脸面。你把新学的学凭当成货物一样抵押贩卖,是否愧对你的授业恩师?是否愧对昔日立志兴办新学,一扫帝国积弊的魏督?是否愧对供养你上大学堂的令尊和令堂呢?”
霍丛勃然变色,拍桌而起,顾不得对方出身显赫,怒道:“寿祺兄此言是否太过分了?”
史文思面色沉重,终归沉默不语。
“供养我上大学堂的,并非我父母。”
谷剑秋脸上也没了笑意,但也瞧不出什么恼怒的神色,语气依旧平和:“我一家六口都是崇岛人,来江宁不久,家父就暴病而亡。我母亲因为过度劳累,生下幼弟没几年,心肺出了毛病。几乎不能下床,我大学堂的学费,是我大哥谷西楼下矿做了五年窑哥,一锤一锤打回来的。我的所作所为,效宋朱寿昌,唐张藏英,无愧天地父母。”
说罢他将手中酒一饮而尽。
朱寿昌是旧时一朝两榜进士,后知晓生母刘氏流落民间,便辞去官职,游历四方寻母。
至于张藏英
崔寿祺知道谷剑秋主意已定。思来想去,还是胡家驹说话刻薄,落了对方面子,泥人尚有三分土气,他不肯接受自己的钱也不奇怪,不由瞪了胡家驹一眼。
“咳咳。”
谷剑秋喝得有些急,他向众人展示空杯,并点头示意霍丛坐下:“剑秋还有一桩事,想拜托寿祺兄和各位同窗。家母抱病在床,已经十年有余,前些日子我大哥不幸去世,家母已经哭得肝肠寸断,身子骨比以前更虚弱,我抵押学凭的事若是叫她知道,只怕是”
霍丛虽然坐下,听到这话脸色更难看了。
“希望各位,不要宣扬此事。拜托了,拜托了。”
谷剑秋起身,向众人斟酒,尤其到胡家驹面前,深作一揖:“家驹,我们是一科同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