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泽,我们回山。”
    袁采薇转向秦泽,脸色突然就平静下来,只是澄澈的眼眸中有着深不见底的漩涡。
    夕阳照在那漩涡中,就像燃烧着的地狱火,要抓人的灵魂攫入、焚净一样。
    秦泽若有机会能直视袁采薇的容颜,那实是求之不得,可此刻也不敢多看。
    他垂下眼眸,答应一声,夕阳下,长河畔。晚霞如水,河水烁金,一双人影,渐去渐远。
    袁采薇从没像这一刻一样那么渴望力量。她已一无所有,让她羁绊的家也没有了,她想拿回失去的一切,想要更多,都只能靠邹阳,都只能靠力量。
    没有力量,她亲手射下的鹿,会被人夺走。
    没有力量,她会被人肆无忌惮地欺凌。
    没有力量,她连自己的家园都无法守护。
    没有力量,他就是一滩任人蹂躏的烂泥。
    袁采薇的步伐越来越坚定。
    ……
    袁府,百猴嬉树的青铜灯架上,数十根蜡烛把书房映得灯火通明。
    王翼坐在主位上,仿佛这不是袁府,而是他的家。
    袁采昊坐在侧翼客座上,听着一个身材瘦削、仿佛一阵风儿就能吹倒的汉子向他们禀报着袁采薇和秦泽如何扮装潜入臻水袁府,如何哀嚎痛哭,如何在臻水河畔消失。
    那削瘦汉子道:“小的一直沿臻水追下去,本来还跟得上,可那秦泽负起袁小姐遁入林中时,速度实在太快,小的……没跟上。”
    袁采昊吃惊地道:“你赫赫有名的草上飞,也追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