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了墓园里江爷爷褪去了颜色的慈祥笑脸,陶枝才忽然想明白。
她不是忘了,她只是始终不敢问。
她怕听见他说自己这几年过得不好。
之后的一路上,陶枝都没再说话。
让行的功夫江起淮侧头看了她一眼,小姑娘歪着脑袋抵在车窗上,闭着眼,浓密的睫毛盖出一片阴影,呼吸轻而均匀,像是睡着了。
车子停下来的时候,她几乎是惊醒过来。
“到家了吗?”她揉着眼睛伸了个懒腰问。
江起淮靠过来,伸手帮她把安全带按开了:“不吃饭了?”
“噢,”陶枝含糊地嘟哝了一声,“我忘了。”
她拉开车门下了车,车外的冷风吹醒了睡得有些发沉的脑子,陶枝站在街边来回看了一眼,才反应过来这条街。
沿着街边走到拐角处就是夜市街,街口一家便利店,再往前走是烧烤店,以前她带他来过的那家。
陶枝:“咦?”
江起淮将车锁好,随手揪着她的围巾往上拽了拽:“走吧。”
陶枝跟着他走到了那家烧烤店,这家店她后来就没怎么来过了,上次过来也不记得是什么时候,陶枝站在门口看了一圈儿。
店面比以前大了一倍,大概是把隔壁也盘下来了,服务生也多了几个,不再是老板一个人在前堂忙活。陶枝和江起淮挑了个靠墙边的位置坐下,然后看着他先点了一份炒饭。
她忽然想起高中的时候,她带着他出来吃烧烤,少年什么也不吃,只安静地点了一份炒饭。
东西点完,江起淮把菜单递给服务生,顺手从后头箱子里抽了两瓶啤酒,起开以后往前一推。
陶枝:“?”
“知道你的习惯,”江起淮说,“小酒鬼。”
撸串必喝酒,还是她那会儿告诉他的。
虽然她很多年不喝了。
陶枝只犹豫了一下,就很干脆地接过来,涮了个干净杯子倒满。
江起淮要开车没喝,陶枝倒是很来劲儿,大概是因为戒酒太久了,突然一下被他拉开了闸门,就有些收不住。
她酒量一直很差。
只不到两瓶啤酒下肚,她眼皮就开始发红,单手撑着下巴,另一只手拿着筷子,努力地想要戳掉盘子里的烤虾头。
江起淮就这么看着她戳了半天:“你干嘛呢。”
“我给他脱衣服。”陶枝说。
“……”
江起淮叹了口气,把她的虾夹到自己盘子里,他抽出湿巾擦手,然后手指捏着虾将皮剥掉。
他把剥好的虾丢回她的盘子里,又抽了一张干净的湿纸巾擦拭沾了酱汁的手指。
陶枝默默看了一眼自己碗里的虾,然后抬起头来,直勾勾地看着他。
江起淮将手指擦干净,抬眼:“怎么了?”
陶枝皱着眉看着他,不满地说:“你为什么脱我的衣服?”
江起淮:“……”
他面无表情地捏着她还剩半瓶的啤酒瓶颈拎走,然后端起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