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呼啸而过,他们轻车简从,先往当年的破庙所在地而去。
洛河河畔如今热闹非凡,比当年更甚,而那破庙所在的缓坡山林尽除,如今已被城中贵族买下修建了园林,马车停在道旁,明归澜远远指着那山坡,“当年那破庙就在那处,距离山脚下的河畔灯市只有一炷香的脚程,当年这两岸全靠河上的画舫楼船热闹,市集也不过只有一条长街,如今却已成气象。”
薄若幽朝远处河畔望去,沿河两岸,酒肆茶坊鳞次栉比,河边停靠着各式各样的楼船,如今还不到正午时分,却有咿咿呀呀的乐曲吟唱声传来,待到了晚间,可想而知会是何等的热闹。
明归澜又往远处偏僻之地指了指,“找的宅子在那里,是一处旧宅,外面看着尚好,里面却已荒僻,我命人改的更破旧了些,又找了损毁的佛像,将里头布置的与当年那破庙一般,只是到底隔了多年,我记得不甚分明,只能有个大概模样。”
薄若幽定了定神,“无碍,现在便去吧。”
明归澜的马车在前引路,霍危楼和薄若幽的马车跟在后面,寒风从帘络缝隙中涌入,令薄若幽双手冷冰冰的,而越是靠近明归澜置办的宅子,她心底的惊悸之感愈盛。
霍危楼有心为她暖手,可她却将手从霍危楼掌中抽了出来,“待会儿先让我自己进去,无论发生什么,侯爷莫要管我。”
她此刻不需要霍危楼的安抚。
在她心底,四岁的薄兰舟永远的留在了那个长夜,现在,她也要回到那个绝望又充满恐惧的地方,她应该惊恐无助,她应该孤立无援。
马车停下时,薄若幽容色冷凝,难以抑制的紧张令她背脊发僵,她不靠霍危楼的搀扶下了马车,望着眼前半旧的院落,稍做准备,便跨进了院门。
霍危楼落后几丈,缓步跟着她。
院子里雪地斑驳,杂草丛生,正对着的堂屋门窗皆破损倒地,此刻几个黑幽幽的窗洞呼呼灌着寒风,薄若幽缓步走到门前,一眼看到了屋内倾斜的佛像。
佛像的底座坍塌,佛像身上也朱漆斑驳,地上尘土铺地,梁上蛛网成结,而四周挂着的明黄帷帐脏污破损,薄若幽依稀能听见暗处有老鼠的窸窣声。
明归澜是用足了心思的。
可薄若幽望着眼前场景,除了心悸之感外,脑海中并未想起更多,她迈步进屋,目光四扫之时,一眼看到了西侧窗下的矮柜。
矮柜齐腰高,柜门紧闭,在其上方,寒风扬起几片破旧的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