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先谢过师弟了。”
谢珣走到案桌旁,掀开长袍下摆,眼神透着桀骜。
他说:“我来就是特地谢谢师兄的,若非师兄的三寸不烂之舌,只怕我还没那么容易进京兆府,也没那么容易搬出王府居住。”
释然和尚双手合十,口中称了句:“阿弥陀佛。”
谢珣这次以程婴之名入京兆府,若想瞒过皇上和他父王,自然是不可能的。
所以他干脆反其道而行,让释然和尚替自己到郢王面前进言,既然他自己一想要出家,倒不如先让他入世。
原本郢王爷还有些恼火,本来不想与释然废话。
奈何却又这个所谓的入世之说,给吸引住了。
释然不愧是个能辩经胜过天下僧人的,口舌看似普通,却处处戳中了郢王爷的心思,他当时是这般说的:“师弟之所以想要出家,无非是因为他自小便在佛寺中长大,离佛祖太近,而离红尘太远。既然王爷想要让师弟回头是岸,不如先让他到红尘中历练。”
简而言之就是,让他去世俗感受红尘的美好。
至于这世界哪个地方最世俗,还有比官场更合适的地方吗?
不仅要历练,还要让他隐姓埋名的历练。正因为舍弃了谢氏皇族的名讳,看尽了人间冷暖心酸,方才让他感受到如今所有的一切,乃是上苍的恩赐。
郢王爷也心疼儿子,可是一想到自己这么一个独苗,居然要出家。
他又觉得释然说的话,不无道理。
正所谓,失去后方知珍贵。
郢王爷听罢,思索了半晌竟真的点头答应,自然这件事皇上也知道。
至于这个京兆府的小小七品推官,位置太过低微,哪怕皇上觉得这件事太过匪夷所思,他也不会怀疑什么。
郢王爷为了让谢珣回心转意,彻底打消出家的念头,早已经病急乱投医。皇帝也就任由他闹腾,反正一个小小推官而已。
谢珣的身份文书,是查不出一丁点作假的。
既有了推官的身份,谢珣要求出府住,郢王爷也就同意了,算是彻底融入百姓生活。
这么一桩匪夷所思的事情,
“师弟只怕是志不在京兆府吧,”释然望着面前的谢珣。
他这个师弟就是太过聪慧,师傅曾经说过,他是走一步已想至百步的人。
谢珣轻笑:“师兄倒是了解我。”
释然和尚坐在蒲团上,双手依旧合十,声音温和道:“那师弟能放过护国寺了吗?”
“师兄何出此言,我与护国寺乃有师门情分。何至于谈放过二字。”谢珣笑起来,依旧是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
释然却不想与他争论。
可他做过的事情,却足以让护国寺拖进火坑。
去岁他刻意选在加冠礼之际,要在护国寺落发出家,险些让护国寺的百年佛门被砸个稀巴烂。
这次他要求自己去诓骗郢王爷,言语间又提到去年落发之事。
俨然就是,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