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大骂的。
章汯这人还挺嘴毒,骂的是吐沫横飞。
待他停下来时,谢珣叫车夫给他送了一壶水,章汯接了水,还特别客气的谢了谢他。
于是那日,谢珣坐在山下的大石头,听着章汯倒了一下午的苦水。
终于在最后,他对章汯说:“若是说完的话,你现在跟我走吧。”
去哪儿,章汯问他。
谢珣说:“去抓人呐,你不是说不抓到此贼秃驴,誓不为人。我觉得此人若真的是你说的那种杀人越货的恶贼,确实是有辱我们护国寺的名声。”
我们护国寺?
章汯有些吃惊望着他,可是他瞧着谢珣也不是剃发的僧人,而且年纪看着不过十三四岁,何至于说话口气如此大。
后来他才知道,人家虽年纪小,说话口气却一点儿都不大。
毕竟堂堂亲王世子,护国寺谁敢驳斥了他的面子。
这个案子也成了章汯名震京城的第一桩案子,毕竟护国寺的僧人竟是杀人越货的匪徒,实属罕见。
此刻章汯又忍不住说道:“殿下,明日就是大朝会了。太子一派的人,这几天在京城搞出这么大的动静,估计就是等着明天上朝,他们就会集中向端王发难。”
“可怜端王殿下,这会儿还躺在家里,浑身都是包。”
章汯的语气哪里有一丝可怜,尽是等着看好戏的幸灾乐祸。
谢珣:“扬州一案现在压在都察院,还压在我手中。”章汯问:“殿下,您到底是怎么想的?这么久以来,这个案子为何迟迟没有下文。”
“不是没有下文,是因为我将此案的罪魁祸首定为端王,惹得皇上不满,他一直打回案子,让我们重审。”谢珣脸色冷漠。
章汯震惊。
这是他头一回听谢珣如此说,他问:“皇上难不成还想要包庇端王到底?殿下您打算真这么听之任之?”
“听之任之?此事若无我点头,太子一党又怎能知皇上对端王如此心慈手软。”
章汯微怔,思虑片刻,忍不住朝谢珣望过去,而后竟摇头:“我先前一直以为,您既不是站端王的,总该跟太子有几分薄情,毕竟太子也算是正统嫡出,未来的君王。我现在怎么瞧着,殿下你这是打算把他们一网打尽呢。”
谢珣这半年来,看似只做了两件事。
第一,他前往扬州,亲临险境,孤身将端王在扬州的罪证挖出。
这第二件事就是,他审查此案的过程,透露给了太子一派,让他们知道,皇上对端王还未彻底死心,以刺激太子,也让他们彻底死心。
如今东宫传来消息,太子在东宫特地修建了一个小佛堂,里面居然供奉着尚宝清的灵位。
宫中不能私下祭祀,除了祖宗牌位之外,这尚宝清也是头一份。
太子一心将尚宝清之死,怪在端王头上,恨不得食其肉。
偏偏太子手中最大的依仗,都无法置端王于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