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剑的动作快了一分,但全靠意志支撑着体魄,此举也不过是加快生命力彻底耗干的速度。
渐渐的,一袭血衣的剑客,满头长发间出现了一抹白色,继而越来越多。
梅近水知道左凌泉坚持的时间,早已经超过了身体和意志能承受的极限,觉得他下一刻就会倒下,但偏偏身形又坚若磐石,似乎永远不会停下手中的剑锋。
梅近水不明白他为什么能撑倒这一步,忽然觉得自己很没用,自誉为道心坚定,但意志尚未涣散,却连身体都撑不起来。
梅近水数次鼓起勇气,想要抬手,哪怕治愈面前男子身上的一点点伤痕,但枯竭的气海,却让她连抬起手指都是奢望,只能靠在屋脊上,看着已经压榨所有生命力的男子,往前挥出一剑又一剑。
梅近水的心绪,从绝望、无力,变为感动,再到成为单纯的揪心,面前的男子尚未放弃,她已经不忍心在这样躺在背后,看着对方忍受着这世间最极致的煎熬。
梅近水想闭上双眼,让脑海里的画面,彻底停留在男子不屈的背影上。
但这想法无疑太过自私,毕竟让她活着,可能是男子还在拼尽一切坚持的唯一目的。
唰唰唰——
两把挥动的仙剑,动作越来越慢,而身上的伤口也越来越多。
左凌泉锐利如剑的眼神始终没变过,但双臂却好似慢慢失去了感觉,不再受意志的控制。
两把仙剑都有剑灵,此时更多的,是剑灵在拽着他的胳膊挥剑。
但无论如何努力,如何顽强,眼前无穷无尽、生生不息的魔物,就好似永夜之地的夜幕一样,永远没有迎来曙光的一天。
左凌泉极力压制着心底的一切情绪,只用心念告诫自己,他还没有到极限,如果玉堂在这里,肯定比自己撑得久,他作为相公、作为男人,怎么能不如媳妇。
左凌泉拼尽全力硬撑着,却难以抑制的陷入了过往思绪之中,回想着一路走来的一幕幕,感受也在现实的绝望与记忆的美好之间逐渐变幻。
左凌泉知道,他只要彻底沉沦与思绪,人就倒下了,所以想尽一切办法,唤醒着逐渐麻木的神魂,但眼前的景物,却变得越来越黑。
手中剑锋依旧在动,浑浑噩噩间,左凌泉不知道又撑了多久,一声咆哮,忽然从天外传来,刹那间响彻整片天地:
“叽——”
同样浑浑噩噩的梅近水,清醒了几分,转眼看向了遥远的南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