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软烂。
调羹磕碰碗壁,脆响轻轻,沈承国说:“咱们许久没坐在一块吃饭,正好阿隐回来。”他吃下一口粥,下颌颤颤,许久才接上一句,“好事,是好事。”
沈承国和程隐一问一答叙话,已然将食不言的规矩抛到脑后。只是谈的多是今后的事,对于她消失的这五年,老爷子绝口不提。
饭吃完陪着喝了杯茶,聊了一会儿,两个小辈起身。
沈承国喊来周婶,程隐忙说:“不用送。晏清哥会送我,我坐他的车。”
沈晏清和沈承国都顿了一下。后者抿唇,点了点头,“行吧,那你们去。”看向沈晏清,叮嘱,“路上小心着,开慢些。”
沈晏清嗯了声。
出门,坐上沈晏清的车,程隐系好安全带抬头,见他点燃一根烟,半天没开车。
“不走?”
他的眼睛和挡风玻璃外的夜色一样黑,其间泛起点点光,明灭一如他指间猩红的烟尾。
“你刚才叫我什么?”
程隐慢半拍才反应过来,“晏清哥?”
瞅着他的脸色,她又笑开,“怎么,不能叫。”
沈晏清吸了口烟,沁出长长烟气。
“你不会又想揍我吧?”程隐无聊,抬手用指节叩了下车窗,“晏清哥。”
“我揍过你?”
她想了想,“……好像没有?”笑着点头,“得,那算我记错了。”
他没接话。
小的时候她偶尔会这样喊他晏清哥,他不喜欢,她悄悄嘀咕过,说显得亲近。
从沈老太太去世那年开始,后来才不叫了。
骨灰下葬那天,程隐躲在空空的练功房里哭得眼泪鼻涕糊了满脸,从墓园回来的沈晏清最先发现她。
没给她递一张纸,失去亲人的悲痛让他棱角尖锐。
那时他对哭得停不下来的程隐说:
“平时觉得累讨厌练功的不是你?你对我奶奶早就不满了,装什么装。”
明明不喜欢,偏偏在大人面前从不流露半分。少年沈晏清心细如发,和她相处又是最多,哪里会不知道这一点。
她顶着红肿眼睛看他,他清冷面容看不分明,声音冷冽如泉。
“她以后都不在,不用装了。你假得有意思没。”
她从来跟在他身后言听计从,那一天第一回没听他的‘不装了’,愣愣看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