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都规规矩矩的,谢过夫人后,小口舀着粥。
她的口味一直偏向于中式,喜碳水面食,吃相也从一开始的笨拙变得文雅起来,坐在她对面的时参,眼前的餐具几乎没怎么动过,视线落在她碗里。
见此,时玉龄亲自盛一碗粥,置放在他面前。
他看了眼,没有动,淡淡道:“我不喜欢。”
“你一直看她吃。”
时玉龄微笑,“我还以为你也喜欢呢。”
盛出来的这碗,时玉龄没让它空着,放到自己面前,轻轻拂了拂上方的热气,笑道:“要是喜欢就敞开了吃,这样的粥,厨房多的是。”
不过是一碗口吻偏淡也不够浓稠细致的赤豆粥,被赋予这么多的寓意和暗示。
从第一句就听出话中话的言辞心里冷笑,表面上不作风雨,喝粥的动作放慢,时不时抿唇,看上去容易满足又享受。
这样一来,她好像是个置身事外的人。
不知情不明白,无辜单纯。
这顿饭,也就看起来温馨。
各有各的算盘。
林荫小道,晚风微凉,修剪得当的树枝轻轻摇曳。
言辞跟在后面走。
低头,目光顺着前方的人,去踩地上的影子。
走得太快,追不到,踩得太慢,也追不到。
根本原因还是她没跟得上前方人的脚步。
来来回回,反反复复试了很多次。
她总算踩着了。
正要洋洋得意,却见前面的人已经停下来。
影子也停下来。
因此,才让她如此轻而易举地够得着。
言辞不无意外地把他看着,迎着光的面庞,微微上扬,那双眼睛尤其黑,又如琉璃一般的透亮清澈,不染半分尘埃似的。
普普通通一姑娘,有时候带着玩闹的童心。
于她两米的地方,时参长身玉立,神色难测,嗓音也难以探究出什么来,“你不在意吗。”
“在意什么?”
“我母亲说的话。”
“……我不知道啊。”
她摸了摸鼻尖,笑得人畜无害,“她有说什么吗。”
把她比作粥,告诫大儿子,这样毫无味道甚至大众化的粥简单易做,哪哪都有,并不是什么稀缺玩意,要是想的话,放开玩便是。
言辞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