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还肯对他这么好。
他像是在舞会上沉溺太久的灰姑娘,忘了一切伪装都是有时限的,待到午夜钟声响起时,才惊觉自己几乎忘记了跑出王宫的路。
吴雩突然一骨碌坐起身,下了床,跪在地板上,拉出床底下的那只保险箱,取出钱袋摊了满地,一张一张仔细数过去,然后又跺整齐,不甘心地再次一张张数过去,不出所料再次得出了那个早就烂熟于心的数字。
吴雩拧着眉心向后坐在地板上,心里烦闷的感觉越来越重。
他不知道自己具体需要多少钱,但这个数字是相当捉襟见肘的。如果要尽快从公安系统中辞职并离开所有人的视线,那肯定还另外需要一笔费用,就更加不够了,怎么办呢
吴雩点起一根烟,呼地吐出一口气,抓起手机看了会儿,某种难以言喻的沉重和悲凉终于慢慢从四肢百骸蔓延上来,夺走了肺泡里的最后一丝氧气。
他咽了口唾沫,像是要把所有不情愿和无可奈何都随之死死地咽回去那般,然后一个数字一个数字地输入了那串手机号铁血酒吧老板胖丁。
嘟嘟
“喂喂”电话几乎立刻被接通,对面是刚刚开始营业的酒吧鼎沸声“哎哟我的吴小哥哥你可总算打给我了,我还以为”
吴雩打断了他“帮我安排一下。”
“哎真的”胖丁老板大出意料,紧接着便喜出望外“这么爽快,好好好我这就回人家去嘿呀不愧是我们吴小哥哥,我就知道除了你再没人敢应这差事了,哎哎你要是在我跟前我都恨不得抱着你亲一口哎你听我说”
“二十万,”吴雩声音轻而冰冷“一个子儿都别少。”
他挂断了电话。
劣质香烟的白雾徐徐盘旋而上,消失在安静到极点的空气中。
人生而不等,三教九流,命中注定。想靠后天强行填补这差异和不平,需要多少钱呢
想要完全彻底的自由,又需要多少钱
吴雩自嘲地垂下眼睛,摁熄烟头,正准备动手收拾这满地钞票,却突然听见大门口砰砰砰,传来一下下拍门声“吴雩开门”
吴雩愕然一愣,是步重华
“开门吴雩”门外砰砰砰砰,“是我”
他怎么会找到这里
吴雩闪电般收拾好钱袋,把保险箱往床底下一推藏好,起身快步走出卧室,刚要伸手开大门,却突然迟疑地停住了动作。
薄薄的门板随着敲门